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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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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衡早上起了個大早,盡管昨晚電話會開到挺晚,但他踏踏實實睡了一個好覺。一覺醒來,神清氣爽。他到樓下跑了一圈,買回了早餐,敲顧寒山房門把她叫了起來。

顧寒山的情況跟他相反,她明顯睡眠不足:“我剛睡著你就把我吵醒了。”

“上班了,福星。”向衡心情愉悅。

居然叫她上班,還挺新鮮。福星琢磨了一會,問:“你為什麽高興?”

“睡得好,做運動,還有我喜歡吃的早餐,我的壽命增長了十天。快,刷牙洗臉吃早飯。”向衡趕顧寒山去洗漱。

顧寒山一臉不高興地去了。

哎呀這個起床氣。向衡覺得顧寒山現在挺像個正常人的,他又高興了一會。

向衡把早餐擺上桌,手機響了,關陽打來的。

“兩個事,昨晚淩晨簡語打了通國際長途,美國的號碼。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,我會當面問問他。我猜有可能是許思彤。”

顧寒山的親媽?不知道這會有什麽牽連。向衡朝洗手間方向看了一眼,為了不讓顧寒山聽到,沒多問,只“嗯”了一聲。

關陽繼續道:“還有一個,彩虹的光老板,鄒江河,昨晚車禍身亡。初步看是酒駕超速,已經交給法醫辦公室屍檢了。他撞車的時候完全沒有減速的跡象,所以車輛也送去檢驗了。”

“車子有可能被人動過手腳?”

“不好說,畢竟就在這個調查的節骨眼上,什麽事都有可能。”

確實如此。向衡心裏有數。

“隨時聯絡,晚點分局見。”關陽道:“我們要跟顧寒山開個會,把範志遠的案子和現在的案子仔細跟她說一遍,我需要她去見範志遠的時候,把消息套出來。”

向衡的好心情徹底沒了。

顧寒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向衡的一張臭臉。這對顧寒山的心情沒影響,她坐下開始吃飯。向衡買的包子、豆漿、雞蛋灌餅還有粥,分量很多。

顧寒山斯斯文文拿了個蛋餅,還沒吃到一半,向衡已經一口一個把包子幹掉了一籠。

他催她:“快吃,今天很多事情做。你如果太困,一會在車子上睡一會。”

顧寒山認真看他,決定忽略他的喜怒無常。

“向警官,要養你是不是費用還挺高的?”

向衡腦子裏全是顧寒山即將面對範志遠的焦慮,聽到這個一楞,心裏不由得一松:“你要養我嗎,富婆。好的,不用勸了,我接受。”

顧寒山:“……”

向衡又道:“不過我有個條件。”

顧寒山把想說的話咽回去,問:“什麽條件?”

“就是我還要繼續做警察。你的錢和你的人都不能成為我好好為人民服務的絆腳石。”

顧寒山面無表情。

向衡道:“你剛才想說什麽?”

“沒了。”

“說吧。”

“我是想說你媽養大你不容易。”

向衡:“……”

“說完了。”顧寒山看他臉色:“是你讓我說的。”

“我謝謝你的提醒。快吃飯吧。”向衡平靜地說:“吃完了家政費用付一下,我日結的。”

顧寒山把蛋餅往嘴裏塞一大口。

向衡盯著她。

顧寒山就在他的瞪視下仔細咀嚼,咽下去了,擡眼偷偷看他一眼。

向衡這才繼續吃自己的。

表演一口一個包子。不高興。

顧寒山喚他:“向警官。”

“來不及了。”

顧寒山問:“什麽來不及了?”

“拍馬屁。”

顧寒山噎了一噎,而後頑強地道:“任何阻礙你為人民服務的絆腳石,都是我的敵人。”

“都說來不及了。”向衡板著臉。

“包括你媽媽。”顧寒山嚴肅地加強了馬屁的強度。

向衡終於沒忍住,笑了。

顧寒山稍稍松了口氣,待向衡風卷殘雲把早餐吃得差不多,這才道:“向警官,我剛才並沒有想調戲你的意思。”

“就是氣這個。”向衡應。

居然不是調戲是勸導,包養變成了養育,差得十萬八千裏,好氣。

顧寒山一臉無辜。

向衡哼著:“對牛彈琴。”

顧寒山想了一會沒想出對策,只得道:“上班了,向警官。”

“走。”

向衡把碗筷飛快收拾好,丟進洗碗機,帶著顧寒山出門。

兩個人到了停車場,顧寒山環視周圍,向衡則是圍著車子繞了一圈,檢查完畢上車,再檢查了車輛情況。確認沒問題,這才讓顧寒山上車。

這時向衡手機響,他低頭一看,是關陽發來的信息。他說已經讓人把範志遠的審訊監控和庭審視頻帶去分局,讓向衡先給顧寒山看看。

“讓她熟悉一下範志遠的表現,見面的時候別被他壓制。”關陽的信息最後這樣寫。

顧寒山看了看向衡,向衡把信息給她看。

顧寒山道:“我不會的,向警官。我不怕他。”

向衡把手機收回來。

顧寒山再補一句:“我誰也不怕。”

向衡一邊給關陽回信息一邊道:“不是擔心你怯場,是想先給你一些臨場培訓。範志遠做案多起,這幾年又一直經受調查和審訊,上過庭,有豐富的應對經驗。你不一樣,顧寒山,你並沒有真正單挑過罪犯。範志遠和簡語完全不一樣。我們的目的是查出真相,光憑無所畏懼並不能做到。”

“行吧。”顧寒山一臉忍辱負重:“那就培訓。”

向衡啟動車子,又道:“昨晚彩虹的光老板車禍去世了。”

顧寒山一楞:“從彩虹的光查出了什麽?”

“問題就在這。”向衡道:“第一,還沒查出什麽特別有效的線索。第二,就算查出了什麽,洗錢也好,組織殺人也罷,團夥做案,不是死掉一個人就能掩飾掉的。”

“何況這個組織已經在被偵查了。”

“對。這是第三點。已經被立案偵查,滅口一個又能怎麽樣?”

“死無對證,就能讓他頂罪。”

“對,讓他頂罪。”向衡道。

顧寒山思索了一會:“所以最後很可能就能從彩虹的光查出所有的線索來。然後老板已經死了,老板就是幕後主使。”

“拭目以待吧。”向衡開著車,過了好一會道:“這個真正的幕後主使,不簡單。”

“範志遠嗎?”顧寒山對這個挑戰很期待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省中心醫院。

簡語的狀態比昨天差很多。醫生對他的身體狀況表示了擔憂,給關陽說了好幾句。但簡語依然表示他能夠配合警方工作。

關陽便沒有客氣,把他的問題都問了。

簡語也沒隱瞞,他告訴關陽他聯絡了顧寒山的生母。聯絡方式是當年顧亮給他的。

“許思彤出國後病情穩定,有了新的感情,她再婚後聯絡了顧亮,希望能繼續保持聯絡,也跟他打聽顧寒山的情況。顧亮留下了她的聯絡方式,但沒有跟她聯系,也沒有跟顧寒山提過這事。我為了治療顧寒山,需要對她整體情況多做了解,也需要得到她直系親屬的基因檢測情況,所以顧亮把許思彤的聯絡方式給了我。”

“許思彤對基因檢測很配合,她按要求在美國那邊做了檢測,把結果傳給了我。她也向我表達了她對顧寒山的關心,但我們聯絡的次數並不多。剛開始治療顧寒山的那兩年聯絡頻繁些,這幾年其實一直沒聯系。我只知道許思彤再婚後又生了一個女兒,很正常,很普通的一個孩子。前幾天我聯系她,是因為顧寒山對我表達了懷疑和不滿,我可能沒辦法再繼續為她治療,我也很擔心她目前的狀況。我信不過賀燕,那個女人功利,野心勃勃,所以我找許思彤,希望她回來,把顧寒山帶走。”

“顧寒山需要真正關心她的人照顧她,需要一個穩定安定的療養環境。許思彤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。我雖然對她不太有信心,但她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選擇。她當時答應了我,她說她會馬上請假,她有證件,可以回來。她會努力跟顧寒山溝通,把她安頓她。但直到昨天,我再次聽到顧寒山遇襲的消息,卻依然沒有等來許思彤的行動,所以我才會再一次給她打電話。”

關陽聽著簡語說,一直沒打斷他。

簡語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他滔滔不絕了。

“你可以給她打電話確認,我沒有說謊。你去問她吧。”簡語看著關陽,頓了頓又擠出一句:“別告訴顧寒山。”

“別告訴她什麽?”關陽問:“別告訴她她母親的現狀,還是別告訴她你跟她母親私下有聯系?”

“什麽都別告訴她。”簡語沈默了許久,道:“顧寒山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母親的情況,一次都沒有。我對她情感反應做過專項研究,她看到她母親的照片,聽她爸爸講起她母親的往事,大腦活動情況跟聽到陌生人的消息一樣。但那是幾年前了。那時候顧亮還在。現在情況不同了,我不能確定任何一個負面刺激對顧寒山的影響。”

“你不確定,卻還要把那個女人找回來。”

“我說了,那是我唯一的選擇。顧寒山還能依靠誰?”簡語有些激動,“何況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許思彤會是負面影響。她竟然跟當年一樣,只會膚淺的、虛偽的關心,卻不敢承擔責任,不能面對真正照顧顧寒山會面臨的壓力困境。”

“就跟你一樣,是嗎?”

關陽的話讓簡語一楞。

“膚淺的、虛偽的關心,卻不敢承擔責任。”關陽盯著簡語,“你說你對顧寒山有很深的、覆雜的感情,卻連真相都不願意告訴她。你只要告訴她,她父親死亡的真相,她就能解脫。她不必繼續糾纏在案子裏,她可以有一個穩定安寧的養病環境,而你眼睜睜看著她痛苦掙紮,卻不願幫助她。你眼睜睜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死裏逃生,卻不願意幫助她。”

簡語瞪著關陽,道:“我已經盡我所能。”

關陽看著他,等了他許久,卻沒等到簡語更多的話語。關陽道:“我對你很失望,簡教授。我會聯絡許思彤確認你證詞的真實性。我也不得不做出安排,明天上午讓顧寒山去見範志遠。”

簡語緊鎖眉頭,卻依然不說話。

關陽起身,道:“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,帶來的不是顧寒山死亡的消息。”他盯著簡語的表情:“鄒江河已經死了。”

簡語楞了楞,眼裏閃過茫然,但他不說話,沒提問。

關陽轉身出去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關陽出了醫院,給向衡打電話:“簡語不認識鄒江河。他也確實聯系了許思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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